离家1年她带回个女婴,死活不承认是亲生,只因孩子父亲身份特殊

婴童网

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签约作者:熊家先生

离家1年她带回个女婴,死活不承认是亲生,只因孩子父亲身份特殊

苏曼桢回来了,手里的小婴儿是唯一的行李。

从她消失的这一年,苏州热闹得像炸了锅,兵荒马乱的时代大家不议国,不谈家,就爱说点舞女与富商的些许风情事。

谁让她长得美了?

这世界上只有两种人配得上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一是英雄,二是美人!

对美人魂牵梦绕的可不单单是普通男人,英雄也是男人,自然难逃“石榴裙下”。要不然吴三桂也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

似乎国家的没落总要找个“罪魁祸首”,美人首当其冲。

大家都认为苏曼桢是嫁给了一个富商,苏州恐怕是遗忘在年月中了,更有甚者,传说她是嫁给了外国人,穿起了洋装。谣言也好,胡说也罢,对苏曼桢而言都是过眼云烟了。

她趁着夜色回到苏家,开门的是陈妈。

曾经的苏家不算是名门望族,但也是叫得出名号的。家父是木材商人,母亲开了一家最大的旗袍店,苏曼桢是真的锦衣玉食,琴棋书画说不上精通,可绝对是拿得出台面。

苏家老爷子老太太也是个思想超前的人,早早请了洋教师教会苏曼桢英语。

情窦初开的那一年是十八岁,苏曼桢悄悄爱上了给苏家供布料的公子,对方是个没落少爷,人长得清秀,偶尔会拉着苏曼桢一起读书写字,时间长了,两个人暗生情愫。可苏家老太太眼界高,看不上那混小子,总觉得对方透着一股没落的酸腐臭,暗里也是千方百计阻拦。

于是苏曼桢被锁在家里,从不吃不喝、顽命抵抗到后来的乖乖归顺,只不过是三个月的时间。

转性后的苏曼桢像是净化了自己的心灵、彻底放松了身心一样,性子大变,凡事随意地来。苏太太被她气得一病不起,离开人世的那天,她对陈妈千叮万嘱,一定要将曼桢照顾好。

苏曼桢把自己的人生过得太唐突了,像只横冲直撞的鸟儿,毫无目的地在空中乱飞,连个巢穴也没有。

陈妈不过是一双眼,一双腿哪有那功夫死盯着心里没家的苏曼桢。最后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苏家女儿撑起了整个苏州的“风花雪月”。

史上无绝色,独有苏曼桢!她是炙手可热的交际花,舞女,达官贵人最爱的“陪衬”。说到她,男人重启了原始的欲望,女人捏紧了自尊的心门。

爱她的人,亲密入骨,恨她的人,比比皆是。

再美的花也有凋谢的时候,自古红颜多薄命,苏曼桢在三十岁那年的某一个晚上,彻底消失了。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倒是有不少倾慕者私底下找过,都是音讯全无。

陈妈明白她是躲起来了,迟早还会回来。

她的房间一直维持着原样,知道她喜欢马蹄莲,陈妈时不时会在房间里摆上鲜花,希望哪一天苏家小姐突然回来,还是能闻到曾经的温情。

出乎意料的是,人是回来了,身上披的那层冷清的皮更厚了。

陈妈抱着哭闹的孩子,忍了又忍,还是鼓起勇气推开了她的房门。

苏曼桢没开灯,像一条失去尾巴的人鱼一样卷缩在床头。

“她饿了。”陈妈小声喊道。

“这是我捡来的。”苏曼桢头也不抬。

陈妈站在那,手里慢慢摇着孩子说:“那我想办法!”

苏曼桢这时挺起身子轻轻笑道,语气带着嘲讽:“怎么?你不敢抱着孩子出去?”

陈妈低着头,踌躇着不敢接话。

苏曼桢换了个坐姿,胳膊搭在膝盖上继续说:“曾经我是大家饭后的谈资,现在不过是增加了一条调味剂而已。我不怕闲言碎语,你怕什么?”

“一个没嫁人的女人带一个孩子,自然让人议论。”陈妈安抚怀中孩子,苏曼桢挺直了身子,指着墙上挂着的琵琶冷冷丢出几个字:“把它给我丢了!”

这么一说,陈妈只好扯下琵琶抱着孩子出去了。

深夜的大街上哪有商店开着门,陈妈转了几圈,只能去医院求刚生孩子的母妈们借点奶喝。

有认识陈妈的人私底下头偷问她孩子是谁,陈妈装得倒挺像,撒谎说是乡里亲戚来串门,没带够奶粉,夜里又不熟悉苏州长街,故让自己来帮忙。

纵使陈妈有当演员的天分,还是敌不过别人天马行空的猜测和想象,于是,一夜之间,苏曼桢再次成为众矢之的。

睡了三天的苏曼桢,在一天的午后出了门。许是那天的阳光足够清冽,微风徐徐扰人心弦,她被拨开了心神,带了个头巾,穿了件素色的旗袍出门了。

她像一枚行走在大街上的光晕,惹得人驻足,也撩得人心乱。苏曼桢回来的消息一坐实,大家兴奋得比打了胜仗还要兴奋。

是开心她的“凯旋归来?”

恐怕不是!大家要看的,是笑话。曾经威风凌凌的苏曼桢是混到了何种田地。

苏曼桢心知肚明,她撤下头巾,随风丢去,还是那副高傲的模样,冷酷的表情。

她就觉得自己是天生的女王,怎会与那些市井上的女子,怨妇太太一般计较。

自有不甘心的心的太太上前挑战,堵住她的去路,其中一个便是苏曼桢曾经的死对头许萍萍:“听说你还带着战利品回来了?”

“我本身就是战利品,还用带吗?”苏曼桢弯腰选着路边摊上的折扇展开又合上。

“是啊,汉子多,理不清哪个是亲爹。”许萍萍挑衅地抬起头,提高音量,“苏州哪个男人没尝过你唇上的味道?”

“也包括你的男人。”苏曼桢伸出手指推开了她,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身后有很多人骂着“不要脸”,可那又如何?能在这个世界特立独行而活的人可都是不要脸的。

苏曼桢独自喝了杯咖啡就回来了,陈妈已经做好了饭,见她回来,正要将小婴儿抱起来给她时,苏曼桢很不厌烦地摆起了手,一张冷艳的脸微蹙,挤成了一团忧郁的神色。

陈妈只好轻轻将婴儿放回床内,心里一阵哀叹,只怕这孩子将来势必与现实针芒相对,真不知是悲还是喜。

苏曼桢刚走进房间,不过是端了个饭菜的功夫,她便抱着个果篮走了出来:“陈妈,谁送的?”

陈妈小声告诉她,果篮里塞了卡片,说是一个做洋酒的商人。苏曼桢瞧着卡片笑得像一条响尾蛇:“哎呦,是他啊!刚刚还跟他家夫人在街上摆了一道了,陈妈,丢出去放在大街上显眼的位置,卡片好生放在果篮里。”

“这样太……”陈妈欲言又止。

“我想低调点过日子,有人就是不让我安生,那我何必委屈自己,把果篮丢出去!”苏曼桢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上了楼。

那份果篮的确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许萍萍知晓后,愣是让人画了一幅疯狂爬上枝头的落汤鸡送到了苏家,画的右下角还添了个不男不女的小孩,用红色的颜料签了出来。

这寓意可想而知,苏曼桢也不生气,故意请了个茶馆说书的先生,给了重金,让他把这个故事颠来倒去说了个遍。

自然,重头戏在苏曼桢,于是那个故事被赐予了新的生命力,大家开始倒戈,觉得这个叫苏曼桢的女人真真切切让人怜爱。

女人间的战斗总是赢在气势上,苏曼桢就算是病入膏肓了,那身体里不服输的气势也是斗志昂扬。

一两次回合后,大家是明白了,苏曼桢的“冷”、“厉”,从来都是与身俱来,丢不了的。

不过三十来岁的苏曼桢还像一朵未开的莲花一样,不能是出淤泥而不染,可那摆出面上的“冰清玉洁”总让一些男人浮想联翩。

于是,光明正大登门拜访的有,夜里让司机来接的大有人在。苏曼桢不是对所有人都应约,她会挑出几个“无公害”的,一起混入上流社会。

陈妈不免会说她几句,苏家虽然比不上一些大家豪门,但家底还是有的,节俭点生活,日子还是会过得红红火火。

“我要的生活这点家底给不了。”苏曼桢取下耳环丢进梳妆盒里,一双杏眼瞧着陈妈,“你把这娃儿带好就行了,剩下的不劳你费心。”

陈妈有些着急,拉着即将再次出门的苏曼桢说:“这生活不是你想要的吧?你是为了气太太当年棒打鸳鸯,才做了这行,可你不想想,天下无不是父母,太太会害你吗?你啊,该收点性子了!”

“我这行怎么了?”苏曼桢笑道,拿起桌上的口红又涂了一圈说道,“陈妈,我不同那些风尘女子来者不拒,命再不济,也还是人模狗样。”

“你啊也是五十步笑百步!那些女子是见客就接,你不过是多了些许选择,还不是……”陈妈咽了咽口水继续说,“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红颜自古多薄命,陈妈是心疼你。”

“你要是心疼,就帮我把她养大。”苏曼桢指着摇篮里的孩子,她有些心慌地理了理刚打理好的头发,匆匆忙忙地跑出了家。

今晚,她约了人看电影。

她倒是想找一个终生可以依靠的男人嫁了,穷一点苦一点无关紧要。可这点低要求老天都不打算帮忙一样,冷落了她,将她的自尊全扯掉丢在地上还狠狠地踩了一脚。

世人都以为她那样的女人不会有真感情,可他们都忘了,血肉之躯的活物,都有脆弱的灵魂,求爱的本能。

她苏曼桢不是钢铁,要的不过是简单的爱,守护生命的人。

陈妈说的也对,但凡需要解脱自由的,都是可遇而不可求,苏曼桢要的就是自由,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

说出来是一句话,做出来可是需要一辈子的。不遇到对的人,谁敢把一生的情动都搭上?

苏曼桢一直在和命运抗争,更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扭转梦想的人。但很多男人向来是一种撒手动物,习惯性地吃干抹净,然后堂而皇之找一堆可怜的理由。

这是套路,苏曼桢懂,要生活,就该对此卑躬屈膝。

就拿今晚一起看电影的人来说吧,面上是一件风光事,毕竟傅生是大导演,捧红了好几个电影明星,谁不想成为画报上人了?

一边是幻想,一边是现实,世间人都是拼命在做权衡。

等看完电影已经是傍晚时分,对方却恳求苏曼桢前去一处庄园赴宴。

苏曼桢有些犹豫,但还是允诺了。

傅先生无妻儿,那苏曼桢定是以女伴的身份前去赴宴,这心照不宣的承诺,她内心是欣喜的。

汽车行驶了不久便在一处庄园外停下,傅生介绍苏曼桢时,果真将她视为女友。

庄园的主人苏曼桢是认识的, 据说和日本人有商业来往,能来这的人非富即贵,若不是亲自邀请,还真进不了庄园的门。

她一出现在宴会大厅,大伙儿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话,扭过了头,像是带着吸力很强的磁铁一样。

庄园的男主人开心地迎出来,特意吩咐人让出了一个重要位置。

苏曼桢落落大方地坐下,自然地环顾四周,优雅地端起一杯果汁靠近唇边。动作一气呵成,谁也没察觉到她应对自如下的颤抖。

怎么会瞧见他?

庄园主人此时抱着一个琵琶端给苏曼桢,请求她为坐上嘉宾演奏一曲。

苏曼桢仔细一瞧那琵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冷, 但她很快就将那些不乐移走:“这?”

“有人看见陈妈将琵琶丢在路边就捡了回来,顺道卖给了我。”庄主堆满了笑容,“我就说嘛,曼桢小姐怎么会把心爱的琵琶丢掉了?”

“是啊!”苏曼桢笑着接过琵琶说道,“可惜,许久不弹奏,手指都生疏了,您这都是贵客,万一我弹得不好,丢了人…”

“曼桢小姐只管弹奏,您的琵琶曲可是出了名的,怎么弹都是好。”庄主已经开始吩咐人准备了。

宾客中有人瞧苏曼桢抱着琵琶立刻来了兴趣,吵着要听她最拿手的“竹马戏”。

苏曼桢微微一笑,故作嗔怒:“我最拿手的明明是十面埋伏!再说自己许久不弹,要是闹了笑话,大家可不要怪我。”她一说完便自顾拨弄手指抚向琴弦了,绝不给人提议的机会!

虽说是一年没碰,可弹奏起来仍是形如疾风骤雨一样,在场的掌声已经明了一切。

苏曼桢脸上挂着平静,心里已是波澜起伏,一曲快弹罢时,他总算起身端了杯酒离开了。

宾客玩得热闹,没人注意到偷偷离开的人。

玩到深夜,苏曼桢才被送回。

傅生有些不舍,拉着苏曼桢的手不肯放开:“曼桢小姐,明天一起赛马如何?”

苏曼桢顶着微醉的脸,一根手指轻挑地端起他的下巴,故意凑近傅生的脸笑道:“明日等我睡好,你自己掐好时间来,要是早了,别打扰我睡觉,要是晚了找不着我,你自认倒霉!”

“那我今夜就在车上睡。”傅生笑道,还想摸一下苏曼桢的手时,被她巧妙地抽开了。

回到家,苏曼桢像一条岸上的鱼,瞬间没了活力,她懒洋洋地脱掉丝袜,大声喊着“陈妈”。

陈妈匆匆下楼来,示意她小声:“小辣椒刚睡。”

苏曼桢愣了一下,缓缓说道:“我取名苏蕊。”

陈妈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告诉她,今日苏家来了一位陌生的客人……

苏曼桢不觉得大惊小怪,照旧整理头发上的珠钗。

可陈妈却说:“如果是找你,自会说明,可他开口就问孩子……”

苏曼桢突然停下手来,怒气很快爬上她的脸:“下次他再来,闭门不见!”

陈妈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维诺地点头,心里早已开始怀疑,那人多半和孩子有关系。

好在她偷偷留了联系方式。

半夜孩子哭闹,苏曼桢被吵醒,气势汹汹地冲进孩子的房间破口大骂。陈妈拿着奶瓶赶紧抱起了孩子,小家伙一碰上奶嘴立马停止了哭声。

看着一头乱发的苏曼桢,陈妈叹气:“你不说我也清楚,这孩子是你亲生的对不对?你恨孩子父亲。”

“这孩子是我捡的!”苏曼桢从睡衣口袋里掏出烟来,颤抖的手点燃后猛吸了一口。

窗外的月昏昏沉沉,跟她的心情一样,乱成一团。

陈妈摇着头将孩子抱走了。

一根烟即将燃尽时,苏曼桢听见大街上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她紧张得贴着窗户看清街道上奔跑的人后,吓得握紧了拳头。

她匆忙下楼,正准备打开后门时,又犹豫了,思考再三后,还是将后门的门栓拉开了。

不一会儿,门被迅速推开,闪进一个人来。

“你胆子够大啊,怎么混进庄园的?”苏曼桢冷冷问道。

进来的人吓了一跳,瞧见是苏曼桢后,立刻压低了帽子小声说:“我自有门路,多谢你提醒,一曲十面埋伏救了大伙儿的命。”

“我早该将琵琶丢得远远的!”苏曼桢狠狠说道,“老张,你要是安全了就自己滚!”说完准备上楼时,老张赶紧上前一步说道:“南哥一直在找你!”

苏曼桢的心突然就温暖了一下,很轻地渗透到了血液了:“让他死心!”

“当初逼不得已。”老张还是紧追不放,“他当时受伤了!”

苏曼桢不再搭理,钻进房间关上门的瞬间,泪水盖了一脸。

失踪的一年,自己的心裂满了伤口,缝合一个,又撑开另一个,后来自己索性不管了,让颠沛流离的灵魂独自去浪。

她睡到日上三杆才肯起床,睡眼朦胧来到客厅才瞧见挤进来不少人。

领头的人笑着道歉,说是来查夜里潜逃的线人。

苏曼桢摸着酸痛的脖子不厌烦说道:“那你在我家做什么,陈妈,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往里带?”

陈妈端着粥,一脸的无奈:“我刚开门,他们就冲进来了。”

“不过,人我们是抓到了。”领头的人笑道,“不打扰曼桢小姐了。”

苏曼桢隐藏住心里的惊慌问道:“哦?什么人这么大胆,跑到我家来了?”

陈妈这时凑过来解释:“肯定是忘了挂后门的门栓,他就闯进来了。”

苏曼桢不接话,端起粥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因为害怕而微微发抖。她索性不吃了,草草梳妆后出了门。

刚出门就瞧见傅生的车仍旧停在大门前的街道边。

瞧见美人出来,傅生赶紧钻出来,邀请苏曼桢前去赛马。

苏曼桢脸上挂着笑,心里却在寻思,昨夜只听他说会守一晚上,没成想来真的了,可不要让他发现是自己打开门后门。

她尽量一副配合的样子,绝口不提夜里发生的事。

上了车,傅生很得意地告诉她,昨夜他亲眼看见有人闯入苏家,估计就是逃跑的线人。

“你有心了,我睡得糊里糊涂,都听不见有人进来。”苏曼桢笑道。

傅生这时想趁机握住她的手时,被她十分巧妙地挪开。

这欲擒故纵,早让傅生心痒难耐。

当傅生说道昨夜闯入的人已经被一枪击毙时,苏曼桢的心还是顿了一下。

“是吗?”她说得云淡风轻,脸上却带过一丝痛苦。

在庄园唐突见到,自己一曲十面埋伏已经告之一切,想必是无论如何不会再随意出现,可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闯入苏家?难道只为了告诉他曾经找过自己?

李江南,你到底是要害死多少人?一想到这,苏曼桢的头又痛了。

一上午的赛马,苏曼桢毫无心思,混了午饭便让傅生将自己送回。人躲进房间还没睡着,陈妈就抱着一个花篮走进来了,说是傅大导演送的。

苏曼桢慵懒地拔起一朵玫瑰送在鼻下闻了一会儿,突然就瞧见花丛中夹着一张卡片。

她冲出去拉着陈妈问:“谁把花篮送给你的?”

陈妈有些狐疑地看着她说道:“傅生的司机啊,老是来接你,他的脸我熟。”

“那他把花给你之后,可还撞见什么人?”苏曼桢问。

陈妈摇头,指了苏曼桢的脑门责备道:“我看你一天到晚神经兮兮。”她说完就把孩子抱过来,握着婴儿的小手笑道,“瞧瞧,长得多好,睡觉乖乖的……”

小孩鼓起圆圆的脸,伸出期待的手来,想要苏曼桢的抱抱。

她却扭过头去,摆摆手让陈妈抱走。

小孩似乎懂了,嘟起嘴巴委屈地哭了。

苏曼桢忍不住转过头盯着孩子看,越发觉得,她像极了他。那个让他一生都会爱恨纠结的人。

最终,她撕掉了那张卡片。

随后的数月,傅生忙于拍电影,倒是有人来邀约苏曼桢,碍于她已“名花有主”的身份,一些约会也是无痛无痒。

苏蕊一天一个样,陈妈不再窝在家里,时常会抱着孩子四处走动,大家伙见到了,议论几句也就过了。

她苏曼桢不承认这孩子是从子肚子里爬出来的,父亲无名无实,不过是“死无对证。”

不过,今日就不同了。陈妈瞧春日已到,日头高涨,闻起来都有淡雅的花香,又听说法国佬住宅那边开满了不知名的花,游人不少,小孩闹腾着要出去,陈妈心里也很期待,抱着小孩就出了门。

苏曼桢没去,傅生拍了几个月的电影,回来之后又匆忙离开。两人连吃饭都不冷不热,不用解释她也能猜个八九分。

多半是傅生有了其他新欢了。

像傅生这样有钱有脸,又喜欢“温柔乡”的年轻公子不多,难得碰见的不是中年油腻腻的男人,自然会让女子们前仆后继。

苏曼桢熬不过其他女子的青嫩。换作是其他男人,她肯定早就退出游戏,可傅生不同,她不能离开!

想到这,苏曼桢心就开始不听使唤,她烦躁地从床上爬起来,推开窗立刻就闻到风送过来的清香。

犹豫了一会儿,她整理了头发,出了门。

她很快就找到了陈妈,正和一个高大的男人聊天,苏曼桢愣住了,那男人的背影太熟悉不过!

“陈妈!”苏曼桢大声喊道,那人一听,匆忙离开。

“谁?”苏曼桢喊道。

“瞧你紧张的,孩子刚刚渴了,我找热水,正好碰见好心的先生,你嗓门大,倒把别人吓走了。”陈妈笑道,“你要不要抱抱她?”

苏曼桢瞧着陈妈怀中已睡熟的孩子愣了很久,最终,她还是扭过头:“我回去了。”

陈妈却追了上来,拉着苏曼桢问:“那个男人开口就喊她小蕊蕊,他是不是孩子父亲?”

苏曼桢推开陈妈冷冷说道:“你总不能逢人就怀疑吧?”

陈妈陷入沉思,刚才那个男人的确从未见过,与曾经来苏家打听的人不同。

她看着怀中的睡得正酣的孩子,无奈地笑了笑,自言自语:“哎呦,你父亲到底是谁啊。让陈奶奶想得好累!”

走在前头的苏曼桢买了一份报纸,拿在手里随意翻了两页后直接丢掉了。

陈妈只不过扫了一眼,突然被报上黑糊糊的照片吸引了,这男人不就是找孩子的那人吗?

她赶紧捡起报纸递给苏曼桢,指着照片小声说:“就是这个姓张的来苏家,开口就问孩子,原来是线人。”

苏曼桢不说话,只顾大步向前走。陈妈一脸的慌张,心里嘀咕,这可怎么是好,这些人可是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苏家小姐千不该万不该跟此有染!

再瞧瞧怀中的孩子,陈妈决定带着带着一大一小离开苏州。

可当陈妈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后,苏曼桢不同意了,她本就天不怕地不怕,日本人的庄园都敢自由出入,还怕刀子不成?

但陈妈指了指孩子小声提醒:“万一查到我们和那些人有勾结,孩子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苏曼桢拨弄着指甲,轻轻吐出一口气说:“你带她回乡下吧,我会每月支付费用。”

陈妈还想劝说,苏曼桢闭上眼睛,疲倦地说道:“我还有一桩事未了,就是跟你们走了,心里也不安。”

“那你自己小心,我明日就离开。”陈妈摇了摇手里的小孩,爱怜般地亲了亲她圆圆的脸。

苏曼桢鼻子一酸,差点落泪。陈妈可不是那种能够想到以后安危的人,定是那个男人跟她说了什么。

假心假意!苏曼桢愤恨地想,伸手一摸,脸上还挂了泪珠儿。事到如今,还是记住了那个忘恩负义的人。

第二天一早,陈妈带着孩子就走了。临行前她让苏曼桢抱抱,谁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苏曼桢翻了个身,怎么都不愿搭理。陈妈只觉得她心狠,摇着头抱着孩子离开了。

这一晃,就是三年。

这慌乱的三年里,变了多少东西,有人死了,有人残了,但苏曼桢还是像一朵花期很长的桔梗一样,开得妖艳洁白。

有人说,苏曼桢怎么就不老?

不是她没有年纪,是心死在那一年了,时光对她毫无意义。

到苏蕊该上学的年纪,陈妈将她带了回来。

见到苏曼桢时,苏蕊胆怯地躲在陈妈身后,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温柔安静。

“叫妈妈。”陈妈笑道,孩子还没开口,苏曼桢冷冷说道:“叫阿姨,你不过是我捡来的。”

陈妈恼了,拉着苏曼桢责备:“都过了这几年了,你怎么还记挂着恨呐!”

“我说的是事实,这孩子可不是我生的。”苏曼桢生硬地回道。

小苏蕊差点哭了,不明就里地拉着陈妈的手。

从此,苏曼桢的生活才真正的活泛起来了。她请了私塾先生,还花重金找来会女红的大娘,瞧苏蕊小身段不错,又找了个洋老师,教英文和西洋舞蹈……

如果说这孩子不是苏曼桢的,陈妈根本不信!不是自己孩子会这么上心吗?虽说苏曼桢整天都冷着脸,但瞧见苏蕊聪明伶俐,可爱活泼时,她私底下可是展现了不少笑容。

外冷内热,苏曼桢就这脾气。

苏蕊打心里喜欢这个阿姨,觉得她漂亮又时尚,不上课的时候总爱混进她的房间,这瞧瞧那摸摸。还弄断了苏曼桢的口红,打破了她昂贵的香水。

陈妈都吓住了,意外的是苏曼桢丝毫没生气,还掏出抽屉里其他口红递给如蕊,让她挑自己喜欢的……

瞧见苏蕊小小年纪就爱穿衣打扮,陈妈有些担心了,她的忧虑苏曼桢是理解的,不过是怕将来苏蕊走自己老路罢了。

为此,苏曼桢为以防万一,掏出一笔钱和一匣子珠宝来告诉陈妈,将来送苏蕊出国,能不回来就不回来……

陈妈也懂,开开心心将东西收好。

日子不算很安静,倒也自在。苏曼桢混得开,大家伙儿多多少少都会让她几分薄面,没有严重的事,也就冒过了她。她也懂得拿捏,和人相处恰到好处。

不是没人追求,但苏曼桢都瞧不上,别人不懂,她自己很清楚,心里装了别人,谁还能塞进去?

傅生终归来找她了,兜了一大圈,滑过了好些年,还是觉得苏曼桢贴合自己的胃口。

苏曼桢故意撩拨他问道:“外面吃腻了还是念着曾经吃剩的?”

傅生笑嘻嘻地迎脸贴上去:“都说吃剩的也不能随意浪费。”说完就送上一大盒巧克力,“真正的法国货,给你女儿苏蕊也带了。”

“她不是我女儿。”苏曼桢剥开一颗丢进嘴里。

苏蕊正好站在她身后,轻声问:“那我是谁生养的?”

苏曼桢再次挑了一颗,巧克力从嘴的一边滚向另一边,不过吐出来的话倒是没带些许甜蜜:“石头缝里爬出来的。”

“是人都有妈!”苏蕊大声哭泣,跺着脚,傅生在一边左右为难。

苏曼桢冷冷一笑,吐出嘴里的巧克力嘲讽笑道:“我怎么知道你是谁的种?”

“我恨死你了!”苏蕊气冲冲地爬上楼,陈妈这会儿提着围裙快步走过来,免不了一通责备:“你就不能让让?”

苏曼桢瞧着苏蕊的背影突然露出凄婉的笑来,无奈说道:“转眼间,她已开始懂事了,我也老了!”说完便站起身,两手抚平腹前的衣服。

她走进房间换衣服时,陈妈走了进来。

“你生过孩子。”陈妈指着她的肚皮问道,“承认自己是妈有那么难吗?你就是恨那个男人,也不该将仇撒在孩子身上,蕊蕊都已经大了。”

苏曼桢穿好衣服,面无表情地瞧着镜子中自己说:“承认一些事不难,难的是说出来云淡风轻,如果做不到,就永远不要开口。”

陈妈走过去握着她的手,眼里尽是泪:“你把这些苦装在心里,幸福往哪里塞?”

“陈妈。”苏曼桢慢慢挣脱她的手笑道,“我还有幸福吗?从决定做这行开始,再无幸运可言,只求陈妈你,将来走得比我缓,也好为我安葬!”

傅生已在楼下催促,苏曼桢擦掉脸上的泪,走前抽了一支马蹄莲在手。

就算是悲苦,她也要做最独特的那一朵。

临走前,苏曼桢瞧了一眼苏蕊,个头串得老高了,特别是那双眼像极了李江南。

“别打苏蕊的主意。”苏曼桢挽着傅生的胳膊笑道。

“哪能啊!”傅生拍拍胸脯,“一个几岁的女娃娃,谁敢下那狠心?就算将来让她做电影明星我也会一路帮着她。”

“傅生,有件事,我得求你。”苏曼桢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接近我都无所谓,可是,别伤害苏蕊和陈妈,我只想她们过安生日子,如果可以,帮我把她们送得远远的。”

傅生面有难色,摸了一把脸笑道:“不好办啊,你也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凡有机会,我一定做到!曼桢啊,蕊蕊的爸爸?”

苏曼桢拨弄着指甲淡然地回答他:“死了。要不然我会委曲求全过日子?幸好是你傅生救我脱离苦海。”

这一说,傅生高兴坏了,当即答应带她去西餐厅吃洋餐。

他玩了一次浪漫,将戒指藏在酒水里,傻兮兮等着苏曼桢发现。

可是,她愣是滴水未沾。

苏曼桢早察觉了,迟迟不敢端起酒杯,后来借口躲进洗手间很久才出来。

这一次,她有了决定。

端起酒杯,慢慢喝到最后一口,瞧见里面躺着的戒指时,露出的惊讶,欣喜却是真诚的。

她无数次幻想过,这一次倒是成真了,对面的男人不是她想嫁的。

女人总该有个安稳窝。命运颠沛流离,她该让自己稳下来,再把心里装的那个人挖掉。

爱一个人终究是得到的欲望。

得不到,何必死磕?

苏曼桢吃完西餐回到家,陈妈刚和苏蕊做完功课,见她回来,开心得捧出一副画来。

“这是什么?”苏曼桢问道。

苏蕊咧开嘴笑道:“洋老师布置的作业,我最爱的人!”

陈妈在一边夸赞:“看我宝贝画得多棒!”

苏曼桢瞧了一眼,突然揉乱了画丢尽垃圾桶:“谁让你画我的?你凭什么?”

陈妈呆住了,苏蕊愣了一会后哇哇哭了出来:“你自私!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

苏曼桢不说话,摸了摸戒指上了楼。

不喜欢她吗?苏曼桢心里清楚,她爱这个小家伙,那份爱从对李江南执着开始延续至今。

夜已深沉,她迟迟未能入睡,想起垃圾桶的那幅画,她折身去垃圾桶里翻找。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是找这个吗?”

苏曼桢猛地回过头,全身颤抖地站在那,沉默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像是跨过万水千山疲惫归来的故人,带着星点露珠,披着期许而来。

“是你!”苏曼桢慢慢挪近他,全身的怒气让拳头捏紧,可一步步靠近他之后,那股子怒颓废了,转而驱使着她化成了拥抱,“你好狠的心!”

“你答应傅生求婚不过是幌子吧?”李江南轻轻推开苏曼桢,“说好了,货到手就行。”

“然后了?”苏曼桢苦笑,“你会彻底逃离组织,和我在一起?”

“曼桢,人不可只为自己独活。”李江南轻声劝慰,“那样的生活太自私。”

“自私?”苏曼桢流下泪来,“我为自己活一次就是自私?或许是吧,苏蕊小小年纪也是如此评价我。”

李江南想去安慰她,却苏曼桢推开:“曾经,你答应过我,会给我一份安稳,你食言了,你心里装着天下人,独独没有我,我想要的只有那一点点而已!”

“曼桢!”李江南摇着她的肩膀,“大丈夫治国齐天下,我哪会顾及这些儿女情长?我答应你,这一次,拿到货一定给你个安心,我们离开这里,再不食言!”

苏曼桢痛苦得闭着眼点点头,她努力展开了笑容:“你让傅生司机转送的花篮我收到了,多谢!”

李江南还想说什么时,苏曼桢拦住了:“罢了!你心中藏着天下,哪有时间与我耗着,这些年,你一直在我身边绕,心里真有我,早已出现。”

“凡事小心。”李江南轻轻抱了抱她,顺势握紧了她的手,“傅生的司机是我们的人,那批石油今日到达,我们需要知道切确时间,停靠哪个码头,曼桢,靠你了!我送你的琵琶,不可再丢弃……”

“滚!”苏曼桢狠狠地推开了他,“我结婚那天你们不可多事,傅生靠近我也许另有目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别误了卿卿性命。”此时周围别院传来此起彼伏的狗叫声,李江南犹豫了一会儿,戴上帽子翻出窗户,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瞧着爱人跑远,苏曼桢咬着手指痛哭不止,这便是爱他的后果,什么都介意,却什么都去原谅。

可他心里无她,这一切誓言不过是海市蜃楼。

还是没来得及告诉她,答应傅生并非是“交易”,她摸着那枚戒指,心里却轻轻道着别离。

还记得思无邪的年纪,她爱上了给苏家供布料的落魄公子,后来的确是再次遇见,他早已吐掉公子的锋芒,变成了另一个人,李江南。

结婚那天,傅生请了不少的人,整个苏州城因为苏曼桢订婚的事而热闹非凡,陈妈自然是高兴的,一大早便给苏家的老爷太太上香,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是落了地。

司机从苏家接走苏曼桢时,苏蕊突然握住她的手万分不舍:“你都快嫁人了,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苏曼桢哭了,轻轻地抱着苏蕊,在她耳边呢喃了几句,临走时亲亲地拍了拍她的脸。

陈妈不知苏蕊说了什么,小女孩的脸上早已铺开了泪。

苏曼桢一上车,瞧见接她的司机是个陌生人,心里便明白了八九分,手心竟然冒出汗来。 她强忍住内心的担忧,笑着问:“傅生换了司机了?”

“突然生病了。”新来的司机回答。

果然,苏曼桢一下车,便闻到了隐藏的火药味。

李江南果真没听她的,在庄园内安满了人。来的人挤满了傅家庄园。

苏曼桢找到傅生,故意撒娇问道:“瞧瞧这些日本人,将庄园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不影响我们结婚就行。”傅生笑着牵起了苏曼桢的手,“你的手心里都是汗。”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第一次结婚,年纪大了,心里还是小女孩般害臊了。”苏曼桢挂着微笑,轻轻抱起了傅生。

不远处的李江南正好看向这边,神情复杂。

苏曼桢故意找借口太吵,嚷着要去房间安静安静。

傅生却将她带去了书房。

当她瞧见书桌上的档案时心里颓然紧张起来,嘴上极力掩饰着:“不去房间来书房做什么?”

“你不是想要这个吗?”傅生将那份文件丢给了她,“苏曼桢,你为了他,会答应跟我结婚!”

“你也不是为了他而接近我吗?”苏曼桢冷笑,“那夜说是等我第二天骑马,不过是幌子吧?以前的司机了,死了还是活着?”

傅生不作答,倒了两杯红酒递给苏曼桢:“你我都一样,为了目的才接近对方,不同的,是你为国,我为自己,你嫁给我还是目的,我娶你却为真情……”

他说完准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时,被苏曼桢拦下了:“酒里有毒,你想求死,明明也想毒死我,为何到这一刻你犹豫了?”

傅生扭过头,抓紧苏曼桢的手:“我傅生千挑万选,心里还是逃不过,真心待你,便给你生的机会!那些日本人怎可放过我,为他们办事,以为会太平,没成想是一朝入魔窟,终生不得还。”

苏曼桢眼里落下泪来:“我在世上已无念想,都随他们去吧,一人上路终究是难过,我们同行,还是个伴儿。”

她说完便将傅生杯中的酒喝去了一半,笑着说:“剩下的一半归你,算是喝了交杯酒。”

傅生笑着喝下,两个人死死地握住对方的手,倒在地时,傅生还努力拥抱着她,担心她摔倒时太过疼痛。

不一会儿,书房里闯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位短发女子瞧了眼地上的人后吐出一口唾沫:“狗男女!”

“够了!”李江南大声呵斥,“我不许你骂她!”

“就算我不骂她,全天下人还是会唾弃她,苏曼桢可是苏州……”短发女子嚣张说道,李江南几乎是怒吼:“我让你闭嘴!”

目的已达到,短发女子得意而去,临走前不忘摸了摸李江南的脸:“江南,等我们这次成功就结婚。”

书房里安静了,李江南心口一阵抽痛,他不禁跌倒在地,握住了苏曼桢的手:“曼桢,这次,我是真的打算带你走了……”

那一日傍晚,陈妈没有等到苏家大小姐回来,也没等到苏家新女婿的糖果,却等来了苏蕊的亲生父亲。

李江南抱起苏蕊时大哭不止,小家伙一脸迷茫地瞧着眼前的男人问道:“阿姨说,我的亲生父亲叫李江南,亲生母亲在生我的时候死了,是吗?”

“是。”李江南擦掉眼泪,“为了救你,曼桢阿姨没能救上自己的孩子,那个孩子是你的亲弟弟,同父异母。”

一边的陈妈抱着苏曼桢的照片和衣服,身体过度伤心而抽搐:“我的曼桢啊,这些年我以为蕊蕊是你的孩子,误认为你太自私……”

自私?李江南痛苦地蒙住眼睛,他总是用自己的方式而活,以为那些天下大事便是“人道主义”在这段感情里,到底谁才是真正自私的人,真正的刽子手了?

是自己吧。

从此,在苏曼桢与傅生合葬的墓前,总会出现一个小女孩,她抱着琵琶怯生生地弹奏着一曲又一曲,不时地转过头来问:“爸爸,阿姨会喜欢我弹奏的琵琶吗?”

“会的,会的。”李江南摸了摸苏蕊的头,“琵琶在,她就在。”(作品名:《半生琵琶行》,作者:熊家先生 。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点击屏幕右上【关注】按钮,第一时间向你推荐故事精彩后续。

文章版权声明:除非注明,否则均为婴童网原创文章,转载或复制请以超链接形式并注明出处。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