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一处农村自建房里生产的假冒奶粉
竟摇身一变成了某知名新西兰进口奶粉
并通过电商平台售卖至全国各地
销售额高达190余万元
最终，这些假冒奶粉
竟流向了沪上面包店、知名品牌麻辣烫
港式茶餐厅、奶茶店……
这样的假奶粉是怎样流入市场，进入日常食品中的？掺杂了大量食品添加剂植脂末的奶粉，食用后是否对人体有害？作为毫不知情的消费者，其合法权益如何保护？
时值“315”消费者权益保护日，记者近日走进上海市虹口区人民检察院，采访了这起生产、销售“假奶粉”案件背后的故事。
图源网络
在多家电商平台开店
市场价800卖500
2022年8月，在河南省一间农村民房仓库里，网店店主徐某被上海虹口公安机关抓获，一同查获的，还有仓库及附近快递站内十余包未来得及销售的“奶粉”，外包装上，赫然印有新西兰进口品牌奶粉字样。
然而，经该品牌商鉴定，现场查获的奶粉均非该公司生产、授权生产的商品。
“我卖的是50斤一袋的商用奶粉，主要卖给面包店、西餐厅等做烘焙，也卖给麻辣烫店家做底料。”徐某交代，他从2020年底开始做奶粉生意，租借一处自建房的一楼作为仓库，是“从别人手里购买了假冒的该进口品牌奶粉再倒卖销售牟利”。
“市面上该奶粉800多元一袋，我只卖500-600元。”徐某称。
经查，徐某在多家电商平台开设了7个店铺，截至案发，已先后销售该假冒伪劣新西兰品牌进口奶粉金额为190余万元，流向上海、江苏、浙江等全国各地。
不仅售假还参与制假奶粉中掺大量植脂末
根据徐某的说法，他是从别人手里购买了现成的假冒奶粉再倒卖销售。
“但是我们提审的时候却发现，他对于供货来源一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只说是从董某处购得。”承办该案的虹口检察院第七检察部检察官牟莉告诉记者。出于检察官的敏锐，牟莉决定自行开展补充侦查。
而一张郭某（另案处理）指证的现场照片也令徐某“露出马脚”：照片中，郭某指着一处自建房称“这是我们工作的地方”。
果不其然，检察官们发现了徐某自行购入原料后委托他人搅拌包装的线索。通过对相关人员郭某、董某调查取证，完善了证据链条“我们认定，徐某可能并不仅是购入假冒伪劣奶粉后对外销售，而是提供原料让他人加工假冒伪劣奶粉后对外销售，加工人就是董某和郭某。”牟莉说。
面对证据，徐某最终承认其售卖的假冒伪劣奶粉是购买原料后委托董、郭二人加工而来，而不是成品直接销售。
“他们有搅拌机器和包装机器，我要求他们按不同比例将植脂末掺进奶粉，再重新包装好运给我。”徐某说。
“这也意味着，徐某不仅售假还参与了制假的过程。”牟莉检察官说。
流向全国各地
进入知名品牌麻辣烫
徐某掺进奶粉里的植脂末究竟是什么？植脂末又称奶精，以精制植物油或氢化植物油、酪蛋白等为主要原料。
经相关机构检测，查获的奶粉蛋白质和脂肪含量不符合食品安全国家标准。
“我们查阅徐某的销售记录发现，这些假奶粉被销往了全国各地。其中，沪上知名麻辣烫店、面包店、西餐厅、奶茶店、甚至食品商店都有采购。”检察官告诉记者。
某食品商店负责人陈某坦言：“我做了烘焙后发现奶粉质量不行，烘焙出的蛋糕都不成型或是缩水严重，所以用了几次后我将剩余大约40斤的奶粉都扔掉了。”
另一家沪上面包店店主张某表示，自己一共购买了7次。原本集团有品牌奶粉供应商名单，“但因为那边断货了，所以我自己在淘宝上买的。”
虹口检察院审理后认为，徐某在生产、销售产品的过程中掺杂、掺假，销售金额达190余万余元，其行为已触犯刑法，应当以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经提起公诉，近日，法院以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罪判处徐某有期徒刑10年9个月，并处罚金100万元；追缴违法所得，连同查获的犯罪工具、伪劣产品一并予以没收。
对犯罪“零容忍”
守护“舌尖安全”
近年来，检察机关不断加大对涉“舌尖安全”的犯罪打击力度，积极开展知识产权检察综合履职和法治宣传。
检察机关表示，将始终以“零容忍”的态度严厉打击食品制假售假行为，让生产者、经营者自觉遵守规章制度，规范生产经营，守护群众“舌尖上的安全”。
“我就是觉得这个比供应商的便宜点。”在案件当中，不少食品生产经营者均是因为“价钱划算”才选择购买了徐某的“假奶粉”。
因此，检察官也提醒食品生产经营者，食品安全无小事，必须要严格遵守食品安全国家标准，始终把食品安全牢记于心，维护广大消费者“舌尖上的安全”，切勿贪图一时的蝇头小利而砸了自己的招牌。
律师意见
审慎选择奶粉 重视食品安全
面对这个复杂多变的市场，不管是奶粉、奶制品或其它食品，科学合理、谨慎的甄选不仅关乎我们的身体健康，更关乎社会的未来。因此，不管是作为消费者还是食品的生产者、经营者，都一定要重视食品安全。
1、提高辨别能力。一是选择正规购买渠道，通过正规渠道购买的产品不仅有正规的进货来源，同时也有完善的售后体系。二是价格对比，官方售价通常比较好查询，当价格跟官方售价差距很大的时候应当慎重购买，切勿因小失大。三是追本溯源，现在不管是奶粉还是其他食品，因国家监管越来越严格，品牌也在加强管控，所以大部分都设置了各种码来保障其安全性，比如条形码、物流追溯码、防窜货码、积分码、品牌公众号二维码等，我们在购买的时候可以注意查验上述信息以降低消费风险。
2、开展食品安全宣教工作和监督。一是政府和媒体可以通过各种渠道展开食品安全宣教，普及食品安全知识和食品安全意识，比如设置食品安全宣传栏、发放小册子等。二是媒体可以对有关食品安全的生产经营、销售等事实情况进行实时监督、披露，通过报刊、杂志、电视、网络等积极向大众传播有关食品安全和维权的知识。
3、提高食品安全维权意识。一是政府及相关部门应创造有效激励机制，鼓励消费者积极维权，并将检查处理结果及时向举报人反馈并向公众公布，充分发挥社会监督作用。二是消费者遭遇侵权时，若身体出现不适应及时就医，同时注意固定相关证据，比如购买记录、票据、食品残留物、与商家的聊天记录、就医记录和相关票据等，以便后续维护自身权益。
4、加强对企业主要负责人和食品行业从事人员的培训。主要包括食品营养知识、食品卫生知识、食品安全知识、职业素质、职业道德、社会公德、职业技能及相关法律法规的培训，从源头上做好品质管控，预防食品安全问题的发生。
5、严惩食品安全相关违法犯罪行为。一是加大食品领域违法犯罪打击力度，通过开展专项行动等，严厉处罚无证生产加工、非法添加和滥用添加剂等行为，落实失信联合惩戒机制。二是加强行政执法和刑事司法衔接，相关部门执法过程中发现构成犯罪的，应及时将线索移交司法机关依法处理，遏制食品犯罪势头。
最后，关于食品安全问题的救济途径有：1、与商家协商。如果购买到不符合安全标准的食品，建议第一时间与商家沟通，协商合适的解决方式，这是最直接简单的维权途径。2、通过12315。如果商家无法解决或不解决问题，可以拨打12315，或直接到当地消费者协会提交相关信息，请求帮助。3、向市场监督管理局、卫生局等有关部门投诉，若还是无法解决问题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4、申请仲裁。根据与生产者、经营者达成的仲裁协议提请仲裁机构仲裁。
总之，如果大家遇到了“假奶粉”等食品安全问题，一定要积极拿起法律武器，维护自身权益。
（“律师意见”由“3·15”特刊特聘法律指导机构北京盈科（上海）律师事务所王迪律师撰写）
（原文刊载于《上海法治报》2024年3月13日“3·15特刊”“记者观察”，责任编辑：魏艳阳）
记者 | 胡蝶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