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田勘
美国密歇根州立大学主管科研的副校长斯蒂芬•徐近日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他们的基因组检测公司Genomic Prediction现已为美国不孕不育诊所接受治疗的夫妇提供一项检测服务，筛查出智商异常低的胚胎。这也意味着，智商测试已经扩展到了胎儿。按照斯蒂芬•徐预估，准确的智商预测在未来5年至10年会成为人类生育的一项必要选项，一些国家会采纳这项技术。
毫无疑问，这项技术能否被社会接受并采用，将会引发激烈争论，并涉及到深刻的社会伦理问题。争论的核心是，为胎儿检测智商合乎伦理吗？它是否会引发剧烈而尖锐的社会问题？
面对这一技术，当然会有相当多人反对。这是把人与人之间的竞争向前推移到了尚未出生之时。如此，毫无疑问会加剧人与人之间的竞争和社会的不平等。
同时，如果允许采用这一技术，还可能产生其他副作用。对青少年的智商检测尚存在争议，认为其并不准确，更何况尚未出生的胎儿。对胎儿测智商主要是依据基因组的检测，这显然比对人测智商少了很多参数，如记忆、语言、运算和逻辑推理方面的能力，即便基因组的检测比较靠谱，但仅靠检测基因是否能检测出高智商、正常智商或低智商要打很大的问号。而且，依据基因检测的结果认定低智商婴儿没有权利出生，随意流产，这算不算谋杀？
不过，也肯定有父母愿意这么做，看看迄今人工生殖技术发展的历程就可以知道，选择优秀、聪明的后代已成为人们的一致选择。第1代试管婴儿称为“体外受精-胚胎移植技术”，帮助不育患者获得自己的孩子。第2代试管婴儿技术是单精子卵细胞胞浆内注射-胚胎移植技术，有利于授精和胚胎孕育。第3代试管婴儿技术是植入前筛查(诊断)技术，通过对于已经培养好的胚胎进行遗传诊断，在植入前就分辨出胚胎是否携带致病基因，从而筛选出健康胚胎进行后续的受孕。第4代人工生殖技术是优选卵子、精子或创造优质的胚胎，改善卵子质量，帮助高龄、卵细胞老化女性生育。这也有选择聪明的后代的嫌疑。
现在对胎儿做智商检测并且选择高智商胎儿出生，标志人类已进入到第5代人工生殖，也就是设计婴儿。
对于人工生殖的胚胎做胎儿智商测试，显然是来自现实生活中的产前诊断，以排除畸形胎儿。21-三体综合征（唐氏综合征或先天愚型）、18-三体综合征（严重智力障碍）、先天性心脏病、无脑儿、神经管缺陷、唇腭裂、多指/趾、脑积水等胎儿，可以采取胎儿B超检查、胎儿磁共振检查、羊水穿刺、脐带血穿刺对胎儿细胞进行染色体核型分析、基因检测等来筛查。而且，基因组检测公司已经能对胚胎在癌症、糖尿病、心脏病、侏儒症或智商低下等风险方面进行有效的评分，如果“异常”，就会提醒做筛查的夫妇。这是医生有道德有责任的体现。
所以，有一些专业人员是支持对胎儿测智商的，例如英国生育关怀组织的创始人西蒙•费舍尔教授说：“我认为有很多人会选择未来能考取牛津的胚胎而不是无法通过英国中学高级水平考试的胚胎。”而且，认为不应该剥夺人们的这种知情权。
检测胎儿智商其实是科技快速发展对社会提出的又一个强力挑战，面对这一挑战，无论反对还是支持，各方都有理由。不过，事实上，社会并没有做好充分准备。立法允许还是不允许，显然会有长期的激烈争论，也有较长的路要走，就像当初讨论是否接受试管婴儿一样。（张田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