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聚氰胺”的重创之后，经过多年的反思和追赶，中国乳业迎来振兴、崛起的“黄金时代”。奶源是奶粉的起点，这已经成为行业共识。然而，向上追溯，好奶源的起点又在哪里？对于这个问题，我们在飞鹤克山牧场或许能够找到答案。在奶源建设方面，已坐上国内婴幼儿奶粉市场销量第一位置的飞鹤，堪称“卷王”一般的存在。
万头牧场，借钱也要建
飞鹤的克山牧场位于齐齐哈尔市最东端，从市区驱车两个半小时，掠过松嫩平原如面包一般肥厚的黑土地，高速路口就建在它的旁边。
这里的牛基本都是自主繁育，用冻精人工受孕后，依靠性控技术，母牛的繁育率保持在85%以上。小牛犊从小就穿上御寒的棉袄，每一只都被独自安置在牛岛的小屋里，小屋宽敞，下面垫着技术员用膝盖压平的稻壳，小屋外用围栏围出一个供牛犊晒太阳的空间。小牛犊的小屋外会写明它的胎次、出生重量、出生日期、减重日期和断奶日期。当小牛犊出生后两个月，便被转进牛舍，直到13个月左右性成熟，开始参配。产奶期的奶牛除了每日产奶量会时时更新，它们的脖子上有一个项圈，会记录每天反刍的次数，实时检测它的食欲，虽然牛舍里不会盯住每一头每一餐的食量，但每间牛舍每天消耗的饲料也会有统计，当出现大幅波动就会预警。
走进牧场，寥寥的人声来自通往挤奶大厅的牛舍，饲养员时断时续地驱使牛往挤奶大厅去。这里的奶牛是澳洲的荷斯坦品种，骨架巨大，肩高将近一米七，有六七百公斤重，但显不出肥硕。它们都是两岁以上，刚刚产犊，或又已经怀孕的母亲。泌乳期的奶牛每天早上不到7点，从牛舍排队走到隔壁的挤奶大厅，依次在一个巨大的转盘上站8分钟，挤出40公斤左右的奶，之后回到牛舍进食，每天挤奶、进食4次。
在篮球场大小的挤奶大厅里，环绕贝多芬的《致爱丽丝》，有两个每台都能承载80余头牛的转盘，据说这可以令牛身心愉悦。牛在转盘上上下下，下面只有四五名挤奶员，头三名在转盘入口处为刚进入的牛消毒乳头、挤掉头三次奶，插上自动吸奶器，奶被吸进密闭的罐子里，剩下的挤奶员沿着转盘走动，确保吸奶器的管子不会被奶牛踢掉，或是看到奶牛扬起尾巴倾泻一通后，立刻用水枪把粪便冲走。“人不用拿着消毒、挤奶工具跟着牛跑，挤奶时牛粪也溅不到奶里。双转盘每小时就能采540头牛的奶，一天最多可以挤奶200多吨。”牧场场长魏晓亮介绍。这个在2016年投产的牧场，是飞鹤乳业11个自有牧场中的一个，为下游的奶粉工厂提供鲜牛乳，也是目前设备最为先进的一个。
在十几年前，飞鹤董事长冷友斌要自建万头牧场时，公司内外和业内专家都觉得是天方夜谭。但冷友斌力排众议，借钱也要建，并在2007年着手兴建克东、甘南两个自有牧场。次年，三聚氰胺事件爆发，只有飞鹤等少数几家乳企没被卷入。飞鹤的销量当时逆势上扬了100%，自建牧场的模式从那时开始胜出。
奶牛的口粮，比“双30”更好
在自建牧场后，飞鹤又在2011年开始自建农场，形成了全产业链模式，青贮玉米播种事宜便成为每年必须关注的事。青贮是饲料中占比最高的原料，此外，飞鹤牧场的奶牛吃的饲料还包括啤酒糟、饲料混合料、湿贮玉米、苜蓿草、玉米面、全麦籽、豆粕和一些其他辅料，它们的成分与最终牛奶中的干物质、蛋白质的比例息息相关——这是判定鲜牛乳的好坏重要指标，越高说明牛乳营养越丰富。
飞鹤的青贮来自各牧场周边的共60万亩专属农场。这里不仅有万年的黑土地，而且冬夏温差超过70摄氏度，夏季最长光照时间达17小时，冬季冻土又长达六七个月，深达２米的冻土层天然抑制细菌，因此能够孕育优质的饲料。当前判定的鲜牛乳质量的指标中，飞鹤牧场不仅优于中国标准，甚至超过欧盟标准，这其中优质的饲料占据相当大的比重。
为了获取质量更好的饲料，飞鹤越来越多地通过自有牧场向专属农业合作社、农业公司等种植单位，输出包括土地耕作、青贮品种、田间管理和收割标准在内的“青贮饲料种植标准”。
合作多年的邹德海见识到了飞鹤对农业掌控的精细程度。“牧场要求地块要完整，适合大型农机作业，周边不得打农药。种植前，他们会推荐三四种适合今年的品种。种地时，要求种子等距地种在深度5厘米的土里。每块地都要编号、拍照。”邹德海细数牧场的要求，虽然严格，也令他大开眼界。他记得出苗时的场面甚为壮观，几乎同时出苗，24小时内，上千亩的土地齐刷刷就绿了，长出的苗也一边高。“9月2日至25日是收获的最佳时节，玉米的干物质和淀粉比例最为合适，那时提前一周，牧场的人就会每天到地里来拍照、采样、拿回去做实验，只有达到收获标准才能收。”
此前，“双30”是收青贮时评判饲料是否优质的重要指标，它指的是“青贮玉米品种干物质含量要达到鲜重产量的30%，其中的淀粉含量又达到干物质含量的30%”，而去年收割时不仅淘汰率几乎为零，而且几乎全部达到“双30”。标准化种植后，农场中种植的作物像生产工业品一样，进步被认为可以固定下来，“双30”不再作为奖励，而被确定为新一年的基础要求。
农场收割的青贮玉米会在半小时内送到牧场，确保尚未在途中有氧发酵产生霉菌，影响奶牛健康。到达牧场的饲料堆放专区后，工作人员会立刻在上面盖上轮胎，再用车在压实，压出氧气。被安置好的青贮玉米静候发酵，与此同时，在仓库之外，一万多头奶牛正在被精心照料。漫步在牧场中，牛粪的气味也几乎闻不到，牛的叫声也几不可闻。牛群三五扎堆，在蓝天与碧草之间，像一幅幅静物画。